LEDTalk读书:《断层线》(美)拉古拉迈·拉詹
徐徐昇(书评)
引子:周三晚上上完课,跟老师和同学推着自行车回去,经过银泰门口边上时遇一老妇,一身灰旧,面前放着一个缺了道口子的星巴克咖啡杯,那时已是九点左右,她咬着一个馒头。同情让我煞住了脚步,我把车停下,折返给了她一个硬币。当再次经过时,她一直不住地在那里跟我说谢谢!后来自己想了很多,是不是给予的太少,不应该只有一个硬币,老妇的杯子里也不应该只有一个硬币。我们应该做的更多才对,但仅仅是通过“给予硬币”这种帮助形式远远不能到达“和谐”或是“共同富裕”,这周的《断层线》将告诉我们应该怎样做得更好!
正文:拉古拉迈·拉詹《断层线》的作者,麻省理工学院博士、芝加哥大学商学院金融学终身教授。年9月出任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首席经济学家。作为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首席经济学家,拉詹在年就对全球顶级银行家发出严正警告:金融市场即将步入厄运。可惜的是,这个警告导致的唯一结果是,拉詹被命名为“厄运预言博士”。直到年金融危机爆发。
一、
对作者的简单介绍,大家大体上已经可以猜测出这大概是一本什么类的书籍。《断层线》为我们追溯金融地震的形成与演变并提出了极具创造性的金融改革方案。从直接原因看,此次世界性的金融危机是由于美国房地产价格下跌波及金融市场,导致金融机构持有的大量次级支持证券大幅缩水,但问题的背后是在当前的国际货币体系和经济结构下所形成的全球经济金融结构失衡,以及建立在这失衡基础上的华尔街投行模式制度性缺陷:
简单的讲即类似美国这样的发达国家在其新世纪以来,在计算机和通信技术革命的推动下,出现了大量结构性失业现象,导致收入水平严重不平衡。在政治压力下,政客积极的推动了以扩大住房信贷为代表的宽松的信贷政策,促使低收入阶层提前消费,改善生活质量即让那些穷人觉得自己也是很富裕的,因为原先对大多数美国劳动者来说,其财富增长的幻觉都来自不断增长的房价,但事实上你所住的房子价值的增长并不意味着你真正拥有了额外的可支配财富,因为你必须有住所。所以这种幻觉最终随着房价的崩溃和留给借债者的巨额债务而破灭。即使美国政府的初衷值得赞扬但很不辛其后果助推了房地产市场的巨大泡沫,构成了第一个“断层线”。
二、
与发达国家过度消费相对应的是类似中国这样新兴市场国家的过度储蓄,由于内部市场狭小,新兴国家对出口型企业的补贴政策会抑制家庭消费,使国内市场受到进一步压制,其巨额的外汇储备又只能以低廉的资金价格回流发达国家助推资产泡沫。从某种程度上你可以理解为中国大批穷苦百姓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卖命钱”补贴了富裕美国人的大势挥霍。当你看到美国人豪华的房车、独幢带花园的别墅等等,这一切的资金都很可能来自于中国千千万万个坐在路边啃馒头的流浪者手中那拽得皱巴巴的一角、两角人民币。同样是错,为什么他们能错得如此舒坦而我们却如此凄凉!(这段可能有些人一时还有点不明白,但后面会着重笔墨来跟大家一起分享拉詹先生对中国断层线的分析)这构成了金融危机的第二条“断层线”。
在一些发达国家,社会保障体系薄弱(美国养老金和残疾金在国内生产总值中所占的比重为7%,德国和法国的比重分别为12.8%和13.7%,而中国的养老保险金和伤残就业补助金占GDP的多少,我们不得而知。美国的失业救济金是失业前薪水的50%,德国为63%,法国为57%,而根据我国年颁布的《失业保险法》“失业保险金的标准,由省、自治区、直辖市人民政府确定,不得低于城市居民最低生活保障标准。”请注意“城市居民最低生活保障标准”什么是城市居民最低生活保障标准?!根据《失业保险条例》“失业保险金的标准,按照低于当地最低工资标准、高于城市居民最低生活保障标准的水平,由省、自治区、直辖市人民政府确定。”即应当“低于当地最低工资标准”。
举杭州为例年杭州城镇居民最低生活保障标准为元。元与美国的失业前薪水的50%。作个假设:如果某某原先是一位冶金工程博士在一家合资企业工作,后来外国投资方把股份卖出,中国公司就把合资公司变成全资独立公司,尽管他数年来专注于工作,但这家公司还是不断收缩,公司由两大财力雄厚的投资方控股的合资公司,转变为一家多元化制造商,最终变成一个业务单一、债台高筑的公司。一夜之间,他将发现他6位数收入不见了。在中国你一个月拿人民币,在美国你一周拿美金。当然与你此前的收入相比都显得非常微薄,但一周美金至少可以保障你能照顾好你的家人,让你更快地恢复就业。再来看看领取失业救济金的时间吧,美国的失业救济持续时间为6个月,法国是三年,德国原先是无限期后来进行改革,将持续时间缩短为一年半。而我国根据《社会保险法》、《失业保险条例》累计缴纳失业保险费满1年不满两年的是2个月,后面每增加1年,期限增加2个月。失业人员失业前用人单位和本人累计缴费满一年不足五年的,领取失业保险金的期限最长为十二个月;累计缴费满五年不足十年的,领取失业保险金的期限最长为十八个月;累计缴费十年以上的,领取失业保险金的期限最长为二十四个月。重新就业后,再次失业的,缴费时间重新计算,领取失业保险金的期限与前次失业应当领取而尚未领取的失业保险金的期限合并计算,最长不超过二十四个月。最后我们失业保险的覆盖率是多少,又有多少人在失业时能拿到失业救济金,这些我们都不得而知。)如果说发达国家的社会保障体系薄弱,那我们应该称之为“相当脆弱”,最近新闻媒体一直强调我国养老金存在巨大缺口,其话外音无非提醒我们,得做好心理准备,在那不远的未来,如果你不想在冬天里卖尊严,你就得在冬天里卖火柴。言归正传社会保障体系的薄弱加上较高的失业率,使得政府倾向于制定减税、增加支出、降息等宽松的经济政策,一方面造成了巨额的财政赤字,另一方面推高了资产价格,形成了第三条“断层线”。
三、
极度宽松的货币环境加上金融自由化浪潮下的监管放松,使得金融机构的道德风险彰显,倾向于大规模扩张业务,制造了大量的衍生证券即抵押贷款证券化卖给那些最能分散风险的人,而各国廉价的资金涌入美国又进一步刺激了以次级贷款为基础的金融衍生品的交易扩张,这是第四个“断层线”。
在拉詹的分析中,他借用了地质学的一个概念,就是断层线,地址往往是沿着断层线爆发的,因此,沿着断层线的痕迹去追溯,可以把握金融危机及其演变提供一个新视角。拉詹先生从社会变迁、政治制度、世界经济一体化、国际货币体系等宏观视角入手,层层推进,并结合对不同体系的微观分析,从系统的角度道出金融危机的来龙去脉和演进根源。下面跟大家继续分享他对中国“断层线”的剖析。
众所周知,中国是出口导向型国家,国家通过出口商进行低成本融资、低价土地和能源补贴以及介入汇率市场让我们生产的产品价格更低,继而让中国出口商能在与工业国家企业的竞争中胜出。作为一个中国人看到现在你可能会叫好,但我们继续进而分析时,你则会有更多的思考。因为中国企业间的激烈竞争,它们所获得的任何补贴都将在竞争中以低价的形式转让给了工业国家的购买者,而且通过币值低估建立起竞争优势的企业会导致生产部门的效力低下。造成二者均需依赖币值低估才能维持竞争优势。这些企业最终会与支持币值低估的政治说客结合起来。像许多没有效率的扭曲一样,币值低估在我国有大量既得利益者的支持,他们会极力维持现状。持续的币值低估将会继续增加中国对出口贸易的依赖,进一步缩小其政策调控空间。
中国人民银行从中国出口商中购买美元以防止人民币升值,那么它必须以印钞为代价。如果人民银行过多干预,流通中的大量人民币将会推动通货膨胀。要避免通胀,人民银行需要在购买美元的同时发行债券,以此抵消超发人民币的影响。换句话说,出口商实际上是以美元兑换人民银行发行的人民币债券。人民银行使用出口商的美元购买能够赚取息差的美国资产,从而在赚取美元资产息差的同时偿付人民币债券的利息。
如果美元资产利率很低,而人民币资产利率很高的话,那么人民银行实际上就是持有低收益的资产而发行高收益的债券,这意味着会发生亏损。如果这一负的收益差乘以中国价值3.29万亿美元的外汇储备(12年9月数据),将会导致中国财政预算的巨大缺口。而且,人民币的高利率将会吸引更多的外资流入。为了避免巨额损失,中国银行的利率维持在比美元利率更低的水平,采取的手段则是维持家庭储蓄低利率以及发行低利率债券。这直接导致了家庭收入的减收,普通家庭为了保证退休生活而增加储蓄。这进一步压制消费,进而让中国更依赖外国的需求。更严重的是,企业最大限度地通过借贷投资于资本密集型项目(同时在信贷供给停止时,持有这些资金)这样一来,一个劳动力富余的国家却大量投资于资本密集型产业,创造出的就业机会远远满足不了其需求。最后尽管银行以极低的真实利率向企业发放贷款,但由于储蓄利率更低,因此银行仍有巨大的息差收益。这一资本缓冲则是以普通家庭的支出为代价,允许中国银行犯下巨大的信贷错误却不会破产。此外一个没有效率银行主导的金融系统会导致与银行关系好的企业能够获得贷款,而与银行没有关系的企业则得不到贷款。在中国,占主导地位的国有银行的放贷对象通常是国有企业。国有企业能够在国内获得成本低廉的融资,外资企业能够从国外获得成本低廉的融资,在二者的夹缝中,中国私营企业艰难地求生存。为了不被灭亡,它们往往又把资金投入资本市场(如房地产),暂时繁荣的资本市场至少能给中国民营企业家些许安慰,但如上文提及的这只不过是虚假的海市蜃楼罢了。
四、
我们正在走一条危险的道路,在某些看是正义的言辞下实则正在进行龌蹉的勾当。继续出口导向路径很可能导致中国经济的衰退,历史的巨轮难道真的只能一直重复着过去的悲剧嘛,在现在的中国身上已看到了太多20世纪90年代日本的影子。
总之,中国所需要的改革对于普通家庭而言是最具有吸引力的,当金融机构不得不为自己的借款支付更高的利息是,利润率会随之降低,因此它们将没有多大的空间为国有企业提供具有吸引力的贷款。国有企业中的一部分将会通过债券市场和资本市场直接融资,这将会推动企业提高透明度,改进公司治理,增加红利分配。企业债券市场能够成为银行的一个替代方案,在所谓“关系”之外创造出一条融资渠道。如果银行丧失了最好的客户,他们就不得不跳出“舒服区域”。他们也许会开始向中小私营企业发放贷款,从而为这些企业带来成长的空间。中国将变成一个更少生产者导向、资本密集的经济体,变成一个私营导向、更少依赖国外需求的经济体。
“一个硬币”,并不能改变那位老人的生活轨迹,但只要我们一起,我们大家一起努力,还是那句老话,奇迹就会发生!让我们一起做的更好!
这本书是去年看的,这篇书评也是去年写的。时隔一年再回读书评,自己感到欣慰。因为已经看到了改变。以“余额宝”为代表的宝宝们和以“P2P”为代表的互联网金融正在冲击着传统银行业务,在倒逼那些躺着赚钱的银行们不得不去思变去改变。我们正在改变,在慢慢的变好。宁可十年不将军,不可一日不拱卒。很高兴能与大家分享这本书,分享自己的读书心得。
小编:1、插图由插画师包子君提供,专业的话题,配上好玩的插图,灵活搭配,希望你喜欢。
2、徐徐昇的玉照,这哥哥又有思想,又帅,你爸爸妈妈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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