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息与价格

书评繁荣与萧条被遗忘的经典


???文《中国金融?复旦之声》学生记者徐昕

与凯恩斯同期的美国人费雪,我认为是二十世纪最杰出的经济学者。可惜经济大萧条时他破了产,少人重视他,风头当时是被凯氏占尽的。费雪的天才贡献,关于利息与投资那部分,要到上世纪六十年代赫舒拉发大事推广才受到注意。我认为这注意是不足够的。

——张五常《凯恩斯的无妄之灾》

欧文·费雪,美国第一位数理经济学家,货币主义和计量经济学的创始人。其人天资禀异,涉猎广泛,不仅是数学家,经济学家,还是健康事业的终身斗士。他曾是百万富翁,名噪一时,是“华尔街的先知”,却也因大萧条而破产,声望大跌,落寞寡闻。

也许正是破产后声名跌去许多的缘故,如今被大家反复提起、争论、追随的人物是凯恩斯,而费雪则在凯恩斯的光辉下黯然失色,影响甚微。如果还有人记得费雪,或许就是年大萧条前夜他作出的“有史以来最糟糕的股市预测”,抑或是利率理论自费雪而井然、货币主义以费雪方程式为奠基云云,很少有人能想起费雪“痛定思痛”后对大萧条的见解。然而恰恰是这些为人淡忘的见解,放诸今日仍能适用,毫不过时,其贡献也并不在凯恩斯之下。

《繁荣与萧条》收录了这些见解。这本书是费雪年在美国科学促进会上演讲后,对演讲的内容进行深入研究的成果。在费雪看来,年爆发的大危机以及其他几次经济危机所产生的大萧条,都是九个因素产生作用的体现——过度负债、货币数量、价格水平、净值、利润、生产贸易和就业、乐观或悲观情绪、流通速度以及利率。在阐述有关这些因素的理论之外,费雪还以大萧条为例,根据当时美国经济中这九个因素的变化情况分析了造成萧条的根本原因,也提出了挽救经济的治本措施。由于撇开了其他宽泛内容、仅以九个因素为切入,更有大萧条为案例依托,本书主题明确,条理清晰,篇幅较短也更易读懂。

理论部分中,费雪所述的九个因素互相影响,盘根错节,可以以任意一个为起点,相互作用直到一个悲观的局面。典型的如费雪债务—通缩理论所描述的多米诺骨牌:廉价抛售以清偿债务-价格水平下跌-实际债务和实际利率上升-更多的廉价抛售-周转速度下降-净资产减少-更多破产-银行挤兑-信贷萎缩-银行抛售资产-信心越来越低迷-囤积现金。

也有人对此提出质疑:实际债务的增加令债务人经济更拮据,但使得债权人更富裕,所以最终总效应应该为零。美联储前任主席伯南克在费雪的理论基础上进行了完善,回应了质疑:产出下降和价格下跌(实际的债务负担增加)导致了借款人普遍的财务困境并降低了抵押品的价值,由于信贷以抵押品为基础,借款人流动性受损的同时,债权人的风险也会有所增加。伯南克的研究方向决定了他的应对危机的作为——年危机重现时,他努力防范一个资产价格迅速下跌与违约行为恶性循环的“金融加速器”。今日中国的情景也是略有相似的,中国庞大的债务问题由来已久,时下的通缩风险也不容小觑,如果基础抵押品(主要是房地产)价值下降或是企业收入缩减,债务的实际负担将会随之增加。债务状况的恶化将给银行带来冲击,迫使资产被抛售并推动价格进一步下跌——费雪在书中展示了这样一个恶性循环是如何把小衰退变成大萧条的。去岁今年央行降息降准的连番应对,也正是在防范这样的风险。因而从这个层面上来说,无论有没有人想的起费雪,至少他的思想正在为决策者所践行,《繁荣与萧条》的价值也愈得彰显。

书中以大萧条为依托的事实分析同样不失精彩,置身于宏大的历史图景下,费雪的理论更显其魅力。费雪首先不吝笔墨,介绍了当时世界范围内的过度负债情况,继而按照冲击事件的时间顺序,支持以大量的图表和数据,全景再现大萧条发生的过程。最后回归九个因素进行总结,提出了大萧条的决定因素——实际债务的增加。一个饱受萧条摧残的人能够直面痛苦的回忆,极力从中探寻繁荣与萧条的法则,其乐天精神和学术定力可见一斑。但令人唏嘘不已的是,费雪成也乐观,败也乐观——正是对年股市的盲目乐观使他被市场的惊涛巨澜所吞没。

如费雪在序言中所说,“本书的主要结论是,萧条多半是可以预防的”。因而费雪在后续章节中提出了应对萧条的治本措施,这些措施主要集中在货币政策领域。同时,始于年的大萧条是世界性的,各国不断遭受来自彼此的货币与关税政策冲击,费雪也对此提出了促进全球货币稳定的重要性——寻求更为合理有序的国际货币体系仍然是当下国际金融的主题。值得一提的是,费雪认为要结束通货紧缩则必须放弃金本位,有关论述可见诸书中附录。

当然,纯货币政策应对萧条是有局限性的。凯恩斯主张的积极的财政政策克服了费雪的局限,更重要的是,凯恩斯打造了一部自己的理论体系——《就业、利息与货币通论》,而费雪没有。但这些并不妨碍这本《繁荣与萧条》成为经典,毕竟80年过去,这些见解仍然光芒闪耀,而且在不知不觉中,早已渗入了当今决策者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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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文·费雪

美国经济学家、数学家,经济计量学的先驱者之一,耶鲁大学教授。他的学位论文《价值与价格理论的数学研究》用定量分析研究效用理论,至今为经济学家称道。这篇论文奠定了他作为美国第一位数理经济学家的地位。费雪涉猎的领域相当广泛,据他的儿子I.N.费雪为他写的传记所列,他一生共发表论著多种,合著多种,用著作等身来形容并不为过。

                    

作者:[美]欧文?费雪出版社:商务印书馆译者:李彬出版年:-7页数:

内容简介

《繁荣与萧条》一书是费雪年在美国科学促进会做演讲后,对演讲的内容进行深入研究的成果。在费雪看来,年爆发的经济危机以及其他几次经济危机所产生的大萧条都是本书所讨论的九个因素产生作用的体现。本书除了分析这些因素,还根据美国的负债情况提出了造成萧条的根本原因。同时,作者还提出了解决问题的治本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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